“腊八粥”轶事

“腊八粥”轶事         ◆霜叶

       农历腊八本是个小节。吃糯米粥更是小事一桩。它究竟起源于哪朝哪代，尚不去探讨，但论起腊八粥，我却有深刻的体会，记忆犹新，难以忘怀。
       在我11岁那年（1946年)腊八，天阴沉沉的，地白生生的（尺把厚的雪），北风呼呼的叫着，70岁的老奶奶早早用小米做好了粥，叫我们快快起床吃饭。这次腊八吃粥却和以往大不相同：一是32岁的妈妈离世整整一年了，二是父亲因1945年帮八路军，被闫伪警察逮进了监狱，三是二个小妹妹因闹病相继离开人世，四是闫锡山搞兵农合一，我家的几亩地和枣树都被收走了，没有了糯米和枣，没有了白面，故老奶奶只好用小米做了些粥，外加白开水过节了。就在吃粥时，7岁的弟弟哭闹着要吃甜甜软软的熘米。奶奶流着眼泪唠叨着说：俺娃不哭，等你爹平安回来了挣上钱一定给你吃好的，老小一家人哭成一团——这样的一个悲惨腊八我能忘记吗？
       我48岁这年，（1982年），我这一代已成了七口之家。这年腊八颇为丰盛，供应粮中有四斤白糯米，两斤红枣，每月五斤白面，老伴早已留足了片儿汤所需。万事齐备，只欠豆腐，老伴儿排队整整一天都没买上，晚上又出去了半夜，总算买了一斤豆腐回来。我心里：国家何时才能基本满足人民生活的一般需求呢？不要因为吃点豆腐，让老伴辛苦一天半夜呢。
       2008年，我75岁了，这年的12月中旬，儿女们就提议去饭店过节，可我坚持在家吃，晚辈们都顺从了我的主意。腊八那天，四代、16个人，开了两桌，主食仍是腊八粥，白糯米是湖南的贡米，红枣是本县小武村的俊枣，喝的是羊肉片儿汤。每桌有荤素16道菜，另加汾酒、饮料。结果准备的饭菜只吃了一半，剩下的是荤多素少。饭后，我细细琢磨：我今年已75岁了，儿子、孙子、曾孙已四世同堂了，老了老了，可我正赶上好时候了，电视里正播送着全国各地庆贺改革开放30周年的文艺节目哩！想着，看着，听着，不知不觉已进入了甜蜜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