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两篇文章考证了鲁智深从五台山到开封大相国寺路途中的“青州”、“北京”就是清徐,本文接着论述鲁智深与史进分手的三岔路口,因为这个三岔路口太重要了,它是鲁智深从五台山到开封大相国寺路途中出清徐后的第一个三岔路口,这个三岔路口就是祁县东观,它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地理分界线,在这里通往晋东南与通往晋南晋西南开始分道扬镳;这个三岔路口,还是罗贯中详写鲁智深从五台山到开封大相国寺过程中前段路程与略写后段路程的一个分水岭。
下面分述之。
为便于理解对照,我们再把山西地图呈现一次,不妨也把上文的三张百度截图再复制一下。
我们看这个三岔路口是怎么出现在水浒中的,在第六回“九纹龙剪径赤松林鲁智深火烧瓦罐寺”中,鲁智深与史进走出赤松林后:
智深,史进来到村中酒店,一面吃酒,一面叫酒保买些肉来,借些米来,打火做饭。两个吃酒,诉说路上许多事务。吃了酒饭,智深便问史进道:“你今投那里去?”史进道:“我如今只得再回少华山,去投奔朱武等三人入了伙,且过几时,却再理会。”智深见说了,道:“兄弟,也是。”便打开包裹,取些金银,与了史进。二人拴了包裹,拿了器械,还了酒钱。二人出得店门,离了村镇,又行不过五七里,到一个三岔路口。智深道:“兄弟,须要分手。洒家投东京去,你休相送。你打华州,须从这条路去。他日却得相会。若有个便人,可通个信息往来。”史进拜辞了智深,各自分了路,史进去了。
只说智深自往东京,在路又行了八九日,早望见了东京。
一、出清徐向南行行不过数公里就是三岔路口——祁县东观镇
从清徐桃花营往南走不远就到了著名的旅游景点——祁县乔家大院,从乔家大院往南再走几步就是东观镇,这一段路程是走在一马平川的太原盆地的最东南端,东观镇的地理位置是:往北是刚走过来的清徐;而往东去是太谷县、太谷县城;往东南进太行山去武乡、沁县、榆社、襄垣、潞城、屯留、长治、壶关、高平、陵川、晋城、泽州,出太行山尔后进入河南;往西南则是到祁县县城、平遥、介休、灵石、霍州、洪洞、临汾、运城,过黄河进入陕西。
东观镇就是这样一个从雁北、太原、清徐到晋东南、到晋南的典型的三岔路口。
鲁智深去开封大相国寺必是从东观的东南这条路走去的,史进去陕西少华山也必是从东观的西南这条路走的。关于这个问题,后面我们也将用宋江分兵东、西路军剿灭沁县田虎的进军路线来反证。
二、祁县东观是个天然的三岔路口
接下来我们需对祁县东观镇这个三岔路口作点背景介绍:
这个三岔路口之所以形成,就是因为在她的南面是太岳山(又称霍山,山西省中南部据中的南北走向的山脉),挡住了南下的路,在此太岳山与东面的太行山、西面的吕梁山就形成了两个口,往太行山晋东南方向须由此地东南进入,往晋南晋西南陕西方向由偏西而去,所以这个三岔路口的形成是自然地理的结果。
东观地理位置太重要了,它是一个重要的交通枢纽。看看顺着208国道出了清徐县界不远处榆祁高速公路(榆次到祁县)南北两方向入口的路标和再往前走一步东观镇十字路口的路标便可一目了然。
今天的国道与古之官道走向基本一致,循的也是山川河流地形地貌之自然通道,即便是高速公路的走向也基本上如此。史上雁北通向沁县、长治、晋东南,进而到河南,必走此路今叫208国道到长治,从长治进河南的路今叫207国道(208国道与207国道合于长治市,长治市原为208国道的终点,她的起点是内蒙古的二连浩特,故又称为“二长线”。207国道经晋城市进入河南),鲁智深从五台山到开封大相国寺也不会例外。
同样,鲁智深对史进说的“你打华州,须从这条路去”,指的就是东观这个三岔路口指向祁县、临汾,进而到陕西的路今叫108国道的山西境内东观到陕西华州的这一段路。
三、三岔路口是罗贯中详写鲁智深从五台山到开封大相国寺过程中前段路程与略写后段路程的一个分水岭
鲁智深与史进在三岔路口分手,也标志着他去大相国寺的路程到此就算走完了第一段,实际上前段过程也就是只讲了一段鲁智深在“青州”、“北京”大地上的故事,她是罗贯中借给鲁智深安排戏份特意地隐晦地展现了一下自己的家乡,巧妙的若隐若现的通报了一声自己的籍贯,这一部分是用了第五、第六两个章回明写、详写;过了三岔路口鲁智深的行程就变成了略写,略到只有第六回中后部的“只说智深自往东京,在路又行了八九日,早望见了东京。”一句话。
很显然,罗贯中这样详略分明去写,意图就是展现“青州”,展现“北京”,展现自己的家乡,说明三岔路口的地理位置就是刚迈出自己的家门口!
四、鲁智深所走的路线就是东路军进军的反路线
鲁智深从五台山出来后,经过了太原、清徐、祁县、沁县、襄垣、长治、高平、晋城、泽州等地,尔后到了河南,到了开封,而在山西境内所走道路及其沿途扩展到的地方正是《水浒全传》第九十三回讲到的东路军进军线路的反路线,后面我们将把这条线路呈现出来,现在需指出的是,刚刚被我们证明了的“青州”、“北京”即清徐(清源)的事实,在本回中又将被罗贯中用更加令人费解的“临县”来指代,他之所以如此,充分说明他就是想把清徐(清源)包装的令人难解,以达到他保护家族的良苦用心。我们又将怎样破解(临县)问题呢,请烦看下篇分析。现在就青州问题再讲几句话。
五、《水浒》第五回之后的“青州”二字是罗贯中清徐乡愁的“托词”
《水浒》后面还有提到青州的章回,但“青州”二字已不具有实地意义,她已离开清徐的地域范畴,她是罗贯中永恒的清徐情怀的扩展、延伸。“青州”二字成了他清徐乡愁的“托词”!
第十六回,北京大名府梁中书遣杨志去东京送生辰纲,杨志道:
此去东京,又无水路,都是旱路,经过的是紫金山、二龙山、桃花山、伞盖山、黄泥冈、白沙坞、野云渡、赤松林,这几处都是强人出没的去处。
大名府到东京,生辰纲队伍又是脚担,所以肯定要走东北—西南向直线距离,当走到黄泥冈时,当时杨志催促一行人在山中僻路里行。看看日色当午,那石头上热了,脚疼走不得。众军汉道:“这般天气热,兀的不晒杀人。”杨志喝着军汉道:“快走!赶过前面冈子去,却再理会。”正行之间,前面迎着那土冈子。众人看这冈子时,但见:
顶上万株绿树,根头一派黄沙。嵯峨浑似老龙形,险峻但闻风雨响。山边茅草,乱丝丝攒遍地刀枪;满地石头,碜可可睡两行虎豹。休道西川蜀道险,须知此是太行山。
由此推出,黄泥冈在太行山上,由此也可再推出,二龙山等以上地方也在太行山上。
第十七回,操刀鬼曹正对杨志道:“……不若小人此间,离不远却是青州地面,有座山唤做二龙山……”
由此推出,青州地面也似到了太行山上……
之后,第二十二回宋江为逃生提到青州清风寨小李广花荣处。
第二十八回提到二龙山、第三十一回提到青州管下一座二龙山、第三十二回过渡性地点到青州、第三十三、三十四、三十五回提到青州、第五十七回提到青州、桃花山、二龙山、白虎山、第五十八回讲三山聚义打青州,这些章回中的“青州”,其所在地似乎也不一致,但通过青州引出了一批批惊天地泣鬼神的英雄好汉,他们在青州地面上上演的一出又一出的侠肝义胆的大戏小戏,给人们留下了永不磨灭的印象。《水浒全传》一百二十回,有十二回“涉及”青州或“青州”二字,占十分之一,而且集中在前上半部,不能不说是罗贯中匠心独到,而这样为之的动力就是他割不断的清徐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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