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童年,不过童年跟童年并不都一样,有的人童年过得很幸福,有的人过得苦难重重。但是有一样是共同的,那就是童年之事难以忘怀。在旧社会,我家算得上是小康人家,祖父是个商人,挣了钱盖了房买了地,过得还算不错。遗憾的是,祖父还不到60岁就遇车祸身亡,在祁县晋商票号当学徒的父亲不得不回家经营土地,养家糊口。在我八岁前,家有祖母、父母、两个姐姐和我共六口人。我是家中唯一的男孩,祖母和母亲对我是疼爱有加。我是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七岁以前就知道玩儿。不过,当时的农村很落后,既没有好玩的玩具,又没有好吃的零食,在玩的方面无非是“打瓦儿”、“踢蛋儿”、“滚铁环”、“打瓦儿”等等。在零食方面也只有枣儿、花生、炒豆子等,遇有赶会或到县城才能买到糖块、稀条、蜜棍棍。哪能和现在相比。不过童年的生活条件虽然很差,但非常有趣,有的事使人终身难忘。现举几件趣事。
偷吃枣儿磕破脑袋
我家种有六棵枣树,有“壶瓶枣”,有“馍馍枣”,还有一棵“木心红”。每年枣儿即将红的时候是小孩们最高兴的时候。有的上树摘枣,有的用钩子勾枣,有的用半头砖打枣,连吃带玩,浪费不少。二爷爷家在村外有一棵“铃铃枣”非常甜,全村闻名,我有时就约上几个小孩去偷着吃。有一次被二爷爷看到,不但不骂我们,还给我们每人摘了几个。每年收了枣儿,祖母总要把好的挑出来,一部分放到罐子里倒上酒封了口,两周后变成“酒枣”。一部分放到“旗瓶”里以便进入冬季和过年分给大家吃。记得我六岁时,有一天突然想吃枣儿,可是祖母出去串门去了。我看室内室外都无人,于是就偷偷地爬上躺柜把手伸进旗瓶里拿枣。正在得意的时候,我二爷爷进来了。由于他出现的太突然,使我慌了神,赶快把手拔出来。一不小就从躺柜上摔下来,前额碰到地上放的花盆上,血流不止。二爷爷赶快一边把我扶起,一边大声喊人。当父母跑来时给我进行了包扎,祖母回来看到我,心疼得流下了眼泪。我的两个姐说我是“为嘴伤身的小馋猫”。至今我前额还留有一块印疤。
智斗凶鸡
我二爷爷家的院子和我家是紧挨的。他家养着几只鸡,其中有一公鸡长相挺拔,羽毛丰满,经常在院里走来走去,很有绅士风度。可是这鸡有个怪毛病,那就是“欺小怕大”。凡有小孩进到院子里,它就跑过来啄你,而且是跳起来专啄脑袋。有一次我要进院里找比我大三岁的叔叔玩,进了大门看了一下,鸡不在院子里,就赶快向上房走,没有想到刚走到院心里,公鸡突然向我奔来并跳起来啄我,吓得我大叫,叔叔出来才把公鸡赶走。为此我很恨这只公鸡,总想治它一下。经过多次思考,我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有一天我要给二爷爷送东西,为了报复这只讨厌的公鸡,我就把我家的小黑狗用绳子牵上,当进到院子里,公鸡照常奔上来要啄我,可是它万万没想到,我的小黑狗猛扑上去咬它,吓得公鸡满院乱窜,小狗带着绳子把它一直追的钻进鸡窝才罢休,以后我再也不怕这公鸡了。
刮尿碱自制“焰火”
七岁我就上学了,上了学玩的时间就少了,在学校比不了家中自由,当时最盼的是放假和过年。那时候上学根本就没有作业,放了假就是痛快地疯玩。尤其是盼看过年,因为过年可以吃好的、穿好的,还可以放鞭炮看村戏。小时候只有过年和人家结婚才放鞭炮。一过“腊八”邻村的集市就开了,过了腊月十五就跟上父亲到十里外的胡家堡买年货,我最关心的是买鞭炮。父亲和往年一样,照例是买十二个“二提脚”、三挂麻鞭和一把“滴滴金”。分初一、初五、十五三次放。鞭炮虽好,但太少,不过瘾。于是就产生了自力更生的方法--自制“焰火”。不过这不是我们的发明,是老人们传下来的。其方法就用尿碱和木炭粉配制而成。农村的厕所大都靠墙而建,比较简陋,有的人有种坏习惯,撒尿不往坑里撒,而是对着墙撒。天长日久,在墙上就产生了一种尿碱,这就给孩子们制造“焰火”提供了原料。腊月二十三,过了“小年”。大人们忙着打扫卫生,准备过年的食品。而八九岁,十几岁的孩子们却忙于到处找尿碱。那时也不懂得讲卫生,只要能找到有尿碱的地方,不惜一切手段把它刮下来,然后将烧好的木炭捣成粉状,按照二比一的方法将两种东西配在一起即成“火药”。当火药制成后将半块砖中间挖出一个圆坑,再用锥子捅透一个小孔,将事先做好的“引捻”从孔中引出,再将火药装满圆坑,最后用湿土使劲压住即成。当制好第一个后,隔天试验。一旦验成功,大家立即展开大规模的制作,少则十几个,多则几十个,制好后由年龄较大的孩子统一保管,等到过年时再放。此事都是由邻居几个孩子自由组合进行的,一个人是绝对完不成的。
“熬年”过后,简单眯一觉早早地就起来了。倒不是勤快,而是想早点穿上新衣出去放鞭炮。早饭后给长辈们去拜年,一整天都很忙。晚饭后,孩子们最偷快的时刻到了,大家把制作的“土焰火”搬到街上,排成数行,由胆大者担任点火员,大人小孩,男女老少都出来了。此时我们的心跳得很厉害,既兴奋,又拍心,害怕一旦点不着丢人现眼。点着了!火焰冒到两丈多高。一个、两个、三个,越点越多,那可真是“火树银花,光彩四射”,大人小孩,男女老少齐欢呼,人群中不断有人夸我们聪明。此时的我们心中就别提多高兴了。
如今社会发展了,生活水平提高了,虽然过年也放鞭炮和焰火,而且是越放越多,鞭炮是越做越大,有的爆炸声赛过炸弹。即使是农村再也没有人去厕所刮尿碱制焰火了。可是过年放鞭炮和焰火的欢快心情,远远比不了童年放土焰火时兴奋。
童年趣事还有很多,童年的时光真令人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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